【白不二】 谙悉 第八章
第八章 长夜星火
距离上次和手冢比赛大耗体力已经两天了，醒来之后不二因为自己向来不健康的饮食习惯在入营前夕不合时宜地病了起来。肠胃不适虽然不算什么大病却实属难熬，前一天甚至浑身冒冷汗得下不来床，虽然现在已经好转不少，但不定时地还会被抽搐的疼痛刺激到。
出发前，不二最后环顾了一下房间四周，最终视线落在了书桌上的那副蓝色护腕上，是在大阪的时候白石送给他的。虽然自己并没有戴运动护腕的习惯所以连包装袋都还没拆开，但他还是走上前鬼使神差地将它放到了网球包中。一大清早和裕太一起出门在车站与青学众人集合，一路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探讨着手冢突然出国的事情。来自全国各地的各路人马很快都纷纷汇集在了合宿训练营，这幅景象仿佛是几个月前在全国大赛的会场一样热闹。
“各位初中生——” 刺耳的喇叭声突然从上方传来，引得大家纷纷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源头，只见远处有一位拿着扩音器的两米多高的大个子，据他介绍是这里的精神教练斋藤。在几句官方的客套招呼之后，上空突然出现一台直升机，紧接着数不清的网球从空中抛落。喇叭里再次传来斋藤的声音，“没有抢到球的人就可以回家了。”
听到指令后众人立刻进入状态，不二从容地拿出球拍顺势捞下一球，反手想再拿下一颗时，却与另一只球拍碰在一起发出不和谐的碰撞声，眼前是熟悉的那只缠着绷带的手，再抬眼一看便撞到了那副许久未见的意气风发的面庞。白石轻巧地勾起球拍右手接住了反弹回来的球，露出有点得瑟的表情看着不二，这副不饶人的模样让不二有些幻视到他们第一次比赛时白石的样子因此不由得愣了几秒。
“不认得我了？” 白石看到不二张开了蓝色的眼眸，扬起嘴角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
不二很快收回球拍，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扯出一个笑脸，“看上去你最近过得不错。”
由于太久没见到不二，白石刚刚远远地看到青学的制服时身体竟快过脑子的反应赶上前去，这时近距离看着不二他才注意到他有些苍白的脸色于是马上收起了玩笑的状态，刚才一脸的狂妄荡然无存，放下球拍一直舒展着笑意的眉头微微簇起，“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好。”
还没等不二回答喇叭里又传来新的指令，这次是要两人组成一队进行练习赛，眼见身边的人都已经组好双打搭档，不出所料的几乎都是同校间常见的组合，白石也不例外地和同队好友谦也组成搭档，只是他有些意外不二身边的是一个没见过的棕色短发的男生，身上的校服也没什么印象。
“白石，看哪里呢。” 白石转头对上谦也玩味的眼神，收回视线轻咳了一声。
斋藤笑着看着场上已经自然变成两两为伍的分布说道，“现在开始进行单打比赛，对手就是你们现在的搭档，输的一方今天就要离开这里。”
单打？！”
场内瞬时一片哗然，这等于是要筛选出站在这里的一半的人，并且是要用同伴的双手亲自送走他们。大家本以为来之前已经对集训的严苛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还是被打个措手不及。
“A区比赛准备开始，请选手就位。”
白石虽然暗自庆幸刚才没有一个激动去找不二组队，但如果要打败一直以来朝夕相处的好友谦也，他也感到有些下不去手，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退缩硬着头皮也要打下去。
比赛开始陆续进行，随着轮候顺序一个个推进，不二也带着裕太走到了相应的球场等候，比起裕太，不二的心情似乎更加沉重，这场比赛他虽是稳操胜券却并不好打。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或许会采取迂回战术与裕太玩一玩，但以他对裕太的了解，如果在比赛中放水反而会令他更受伤。
B区的三个球场比赛同时开始，从左到右依次是不二兄弟，白石忍足以及立海大正副部之间的对抗，各校的学生都默契地聚在自家场地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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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室的斋藤在荧幕前正襟危坐注视着球场上这三人的动态，在集训前他已经对场内所有选手的过往比赛资料进行过详细的了解。过去的两个月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初中生全国大赛的录像进行分析，几十场比赛看下来有些审美疲劳，但是有几个人倒是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神之子幸村精市操控感官的卓越精神力自然不必说，而剩余的比赛中 “白石藏之介 vs不二周助”这一场也是难得的让他提起了兴趣，除去他们本身小有名气之外，在大起大落的比分下展现极强的心理素质和进化潜力也是他作为精神教练所看重的地方。为了刺激这几个人间的化学反应，他自作主张将他们三个分到了一个宿舍，眼前这场与挚友至亲的单打比赛就是检验他们的第一道关卡。
比赛采取抢七的机制，一开始裕太就使出了强化后的晴空抽杀但是被面对不二并不能奏效，而后比赛形势也没有任何意外地完全掌握在不二这边，面对不二的各种回击球裕太根本无力应对。看着裕太在球场满头大汗无助地追着球跑的样子，不二眼里闪烁着不舍但丝毫没有停下进攻的士气，只是每打一球都握得球拍更紧的手出卖了他的情绪，他仿佛从裕太身上看见曾经赛场上毫无招架之力的自己，但也因此他才深知只有这样刻骨铭心的失败过才会带来蜕变。
在球网的另一半边，裕太仍然不服输地追赶着每一个球的落点，天赋的差距使他无论怎么努力都追赶不上那个人的步伐，他们关系一度陷入紧张，可此刻他虽然表情严肃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愤怒。那晚他因为不放心其实悄悄跟在哥哥身后默默目睹了整场比赛，但他明白哥哥被赋予天才的自尊和骄傲一直没有说出真相。这几天本来以为哥病怏怏的是不是失去了斗志一蹶不振，现在这样火力全开的模样反倒让他放心了不少。
“比赛结束，青学不二，7-0”
“结束了…不二今天是怎么了。” 大石和看台上的其他人有些同情的看着裕太。
“天啊，我只希望他们关系不会再恶化下去吧。”菊丸抱着大石说道。
虽然不二赢的很轻松，但过大的动作幅度还是牵动到了身体的不适，佯装无恙地走到半跪在球场的弟弟身边眼里尽是心疼，迅速收回了球场上的凌厉正准备伸手扶起裕太时却不想手被他打开了。
“裕太？”
余光扫到不二满头汗的样子，裕太不忍再多说什么，拎着背包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球场，留下僵着手空荡荡地站在原地的不二。青学等人见此景纷纷围了过来担忧地看着不二，由于知晓过往的种种，看到这一幕他们都觉得心情复杂。
“比赛结束，幸村，7-3。”
隔壁球场裁判的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不二回过神后勉强扯出了笑脸让大家安心，寻了个借口也离开了球场。由于紧接着还有比赛要进行，其他人也没有再追过去，英二看着不二离去的单薄身影有些担心，却不敢再去打扰到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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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球场的氛围也不轻松，占据着领先优势的白石也口是心非地刺激着犹豫中的谦也正视与自己的比赛，既然输赢是必然的结果才更要秉承着他将完美贯彻到底的原则，如果比赛草草地结束才会真正在双方心底留下障碍。比赛就是因为有输赢才有拼搏的意义，选择躲避与不战而败就是球场上的逃兵。
在白石不断的攻势之下，谦也终于也重新振作起来扳回了几分，虽然最后还是白石以7-3获得了比赛的胜利，但他们对这样的结果倒是能够释然地接受。握手之后白石回到了看台处休息，目送着谦也走到战败者聚集的区域，想到在来之前大家本来都斗志高昂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他看着球场上继续准备比赛的各校其他选手，冰帝，青学的模范双打还有自己队上的双打组合，不由得默默叹了口气，心中涌上共情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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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全部结束之后留在场内的胜组一个个却看上去比败组更无精打采，显然还沉浸在分离的情绪之中。斋藤一脸从容地站在高处俯视着底下这群十四五岁的国中生，宿舍的分配已经张贴在楼内的壁板上但此刻却没有人有那个心情回去休息，反而到了黄昏时刻都不约而同地来到营地出口送别败组。在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下，千言万语都只化作注视的目光和隐匿的祝愿。
裕太环视四周没有看到不二的身影，有些失落地准备上车时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白石，虽然只见过这个人两面，但从之前的几次接触大概看得出来他和哥哥的关系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敌对和尴尬。
白石看着突然走到自己眼前的棕发少年，认出这是刚才与不二在一起的那个男生。
“你好，请问是白石学长吧，我是不二裕太。”
“不二裕太？”白石疑惑的眼眸恢复镇定，“我是白石，裕太君找我有什么事吗？” 虽然他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他与不二的关系，只不过他们兄弟实在长得不像，弟弟看上去很乖巧就是很典型的中学生，再加上他们不同校的这点有些意外，不过这倒也解释了为什么之前几次都没有见过他。
“是的。”裕太抬起头坚定地看着白石。
刚送完大石上车的菊丸回过头看到裕太和白石正说着什么，他有些困惑着这两个几乎没有交集的人有什么好聊的，不过一转念想到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大概率是在说和不二有关的事，想到刚才的比赛他还是有些担心，正打算去旁听一下就见到裕太礼貌地对白石鞠了一躬，而后神色轻松不少地踏上了回程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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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幸村精市 白石藏之介 不二周助”
结束自主训练的白石回到宿舍楼看到名单时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虽然有打算要和不二在这次集训中关系能有进一步发展，但成为同窗室友这点实在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白石提着行李走进房间时便看到立海大部长幸村精市已经坐在里面。去年四天宝寺对上立海大时自己未来得及上场，而幸村之后因为病情也离开了球场一段时间，所以即使他们互相都听说过对方却的确没有很深的认识。礼貌地互相问候了几句之后，在整理东西时分别从行李里拿出了一株植物，出乎意料地熟络得很快，在聊起各自队里的情况很是投缘。
幸村：“我们这个寝室还有不二吧，不过刚才晚饭的时候好像就没见到他。”
白石：“是啊，外面下着雨，我回来的时候球场已经没人了，不过他应该也快回来了，拿着那么多东西也不方便。”
幸村：“好像不是哦。”幸村说着指了指角落处的蓝色背包和后面的仙人掌，“我进来的时候他的东西已经放在那里了，话说回来，我还记得白石君和不二在全国比赛中是交过手的。”
“啊是的，”每次提到这场比赛白石心里就咯噔一下，明明是自己赢了的比赛却好像比不二对这件事还敏感，“不过我并没有什么赢后的快感。”
幸村：“既然都过去了，我想不二是不会在意的，何况现在又住在一起也是你们的缘分吧。”
白石：“嗯，也对。”
幸村：“我和不二没有太多交集，说不定这次集训我们三个会有交手的机会，这个教练好像就是喜欢看我们培养完感情后相爱相杀的戏码。”
白石听到被幸村的猜测轻笑了出来，门外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部长，要不要一起去浴室？” 切原和丸井挤到门口，一脸激动地跑来喊自家的部长，“听说这里有温泉浴池，正好天气也凉了。”
幸村宠溺地点点头，拿着外套准备出去时礼貌地邀请了白石一起但是被委婉的拒绝了。毕竟集训刚开始大家还没有那么熟，都更愿意和同校的朋友一起。
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人，白石看着窗台上的仙人掌，配合着外面刷刷的雨声莫名的担心起来，说起来别说是晚餐的时候，从比完赛开始就没有见过不二。想到临走前裕太交代他的话还有上午见到他说不太好的脸色，白石还是决定去找一找，于是从行李中翻出一件备用的外套和一把伞走出房间，走到楼门口时与刚回来的菊丸撞个正着。
“白石？不二没和你在一起吗？”菊丸看到白石有些惊讶，想到刚才看到的宿舍名单随口问了一句。
“我下午就没见过他了，菊丸君知道他下午在哪里练习吗？” 正巧遇见与不二相熟的人白石马上追问道。
“不知道，他下午也没有和我一起，比完赛后他心情不好我们没敢去打扰他。” 菊丸的语气也带着些担心的口吻。
“他的行李都在里面，我猜应该在附近吧，只是这么晚外面又在下雨，所以我不太放心。”
“不二是不会做让人担心的事的，他可能只是不想被人看到吧。”菊丸想起上午的情形还有不二离开时落寞的样子不由得眼色黯淡下来，“我也能理解他的处境，大石走了我也觉得生活好像少了什么重心一样，况且他和裕太好不容易才改善的关系…。”
“他们以前关系不好吗？” 白石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无论是从前几天的电话，还是今天裕太临走前托付给他的话他都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只以为是比完赛后小孩子闹脾气。“可以的话，方便告诉我吗？”
“也不是不好，裕太当初是因为总被拿来和不二比较才转学的，那之后两人关系一直很紧张，不二一直很自责忽略了裕太的感受。” 菊丸一五一十地讲着他所知道的这些陈年旧事，包括那段时间他每星期去不二家玩但很少看到裕太在家，还有去年都大赛与圣鲁道夫的交手不二狠狠修理了观月和裕太渐渐释怀的事。“我想不二心里一直很心疼裕太，却又不知道怎么关心他吧。”
白石跑出宿舍楼后想着菊丸的话不由自主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他跑到比赛的球场，又跑去败组离开的地方都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对于不二这时候可能去的地方毫无头绪。这几个月以来他以为自己早已经摸清了不二的兴趣，性格和生活方式，但是仔细一想他的过去自己却从来未曾参与过，对他的了解还是很片面。远到菊丸说的事，近到裕太所说的那场他与手冢的比赛。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他们明明天天通电话，但不二对这些事却绝口不提，明明自己现成的大活人就在这里，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来找自己。
虽然雨势渐渐减弱终于停了下来，但是这11月的夜晚属实还是很冷，即使他们是训练有素的运动员也不例外。白石突然想到他们比赛后的那天晚上，他从烤肉店出来透气的时候看到不二一个人坐在外面看星星时的样子，那天他好像也是心情低落的状态。但是环顾这个集训营除了空旷的球场看台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地方视野很好，可这些地方他都不在，想起八月份来的时候见到过后面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既然盲目找下去也没有什么用，白石还是决定赌一赌自己的判断从小路绕到了后山。果不其然终于见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像是有感应似的，踩到最后一个台阶时不二也转过了头。
不二对上白石的目光，他脸上是少见的严肃，甚至让不二感到有些凶。白石走近不二身边，把外套披在他身上，和他挨在一起席地而坐。找到不二以后心安定了许多，他也有些累，于是两人就静默地坐着没有人开口打破这片宁静，直到不二轻轻的叫了声自己的名字白石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不过他的声音除了有些虚弱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异样。
“身体没好还到处跑，是躲着我们吗？”没有任何前言铺垫，白石直接的问道。
不二抬头看了眼白石，被笃定的目光望着眼神有些闪烁，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解释什么，“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不二顿了一下有些自嘲地说道。
“总是让我猜来猜去，要么就是从别人那里知道，我人都在这里了你为什么不能坦率一点呢？”白石的语气罕见的有些激动，意识到自己音量有些大他突然顿住调整了一下语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大声的，你先把湿掉的外套换下来吧。”
不二的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怔怔地望着白石开口道：“我不是刻意回避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白石觉得不二的声音有些颤抖。“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手冢去了德国，裕太又这样离开，我想调整下心情，这样心不在焉集训对我也没有意义。”
“其实关于你弟弟裕太，他今天找过我，”察觉到不二有些惊讶的眼神白石不禁勾起了嘴角，“他说他不想看到你觉得对不起他的眼神，还让我多留意你的事情。”白石顿了顿，看到不二没有什么反应又补充道，“我并不觉得他在生气。”
“这我知道，裕太一直是个很倔强又别扭的孩子。”不二笑着说道，语气里尽是宠溺。
“那是因为想手冢？” 白石阴沉着脸，语气变得冷淡不少。
“我这几天总是梦到一个人，但每次没等他转过来看到他的脸就梦醒了。” 不二低头揉着有些酸痛的太阳穴说道，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讲一个普通的梦。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是手冢？。”白石尽量压着嗓音说着，“他真是了不起的一位部长，到现在还是你的道标。”
不二感受到白石语气里些许的阴阳怪气笑着摇了摇头，“你在想什么，恰恰相反啊。”不二仰起头，“和网球没关系，只是梦里那个人站在暗处我站在明处，总觉得自己的一切都会被他看穿似的。”
“看穿？” 白石越听越有些困惑。
“其实几天前我和手冢比赛过，他展现了天衣无缝的极致让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么轻松的样子。大家一直都说我不能执着于胜负，但享受又是网球的最高境界，所以我在想游离在这两个状态之间的我到底该往哪个方向靠拢才对。”
“所以你在对裕太的时候选择了胜负吗？”白石顺着不二的话问道。
不二摇摇头，“和裕太那时我想的既不是输赢也不是网球，只是裕太这个人而已。没有真正受挫过是无法成长的，即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比赛。” 不二说的认真坚定，但眼眸里压抑着太多的情绪。白石看到不二微微垂下眼眸，嗓音里也多了几分湿意，“可看到他那个样子我还是不能不在意，那时候凑上去安慰他似乎更不合适，可如果放任不管就是以前那样让他用转学的方式逃避和我的竞争。我好像一直在保护他宠着他，但事实上他的心结却都来自于我，如果真的有人可以看穿我然后告诉我怎么做更好，我倒是期待着这样一个人能出现。”
白石听着这些话心里有些发酸，他是典型的白羊座，很少让自己陷入消极负面的情绪太久，即使有这样的情绪也会逼自己尽快抽离出来。可不二却是一个放任自己在悲观情绪中的人，只是浅浅代入一下就觉得这样性格的人好累，缺乏安全感很容易被身边人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情绪，可是终究安全感是要从自己身上获得的。
“我之前说过在你有疑问时只要问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就可以了，其实从今天的比赛来看你比起之前已经果断了许多。” 白石边说着边躺在了地上直视着静谧的天空，“不二，你要不要也躺下，这样子看星空好像感觉不一样。”
不二看着白石躺在地上两手交叠地放在脑后一副惬意的样子笑了笑，月光打在白石近在咫尺的脸庞上清晰明亮，他一直很欣赏白石这种任何状态下都游刃有余的样子，于是听着他的话躺在地面，继续感受着耳边传来的让人心安的声音。
“你应该也看到了留下来的大家都很沉默，其实大家都一样。我有时也会觉得圣经完美的网球风格很无趣，面对像你这种善于临场进化时也感到措手不及。还有，今天比赛的时候我也有很强的心理负担，但我最后还是和你选择了一样的态度，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我这个人比较容易翻篇吧。”
不二静静听着白石的话，不管是真的还是只为了宽慰自己说的话，他都不得不承认白石每字每句都落在他的心上，“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星星吗？”
“啊？”突然转移话题让白石有些没反应过来，“大概是，因为星星的纯净可以消除心中的负面情绪吧？”
感受到白石侧过头传来的视线不二轻笑了一声，“因为视野里只有这片夜空，就因为它看不清也看不明会有种世界颠倒的错觉，好像可以被重力牵引着坠下去，这种轻飘飘的惬意感好像可以把烦恼都从身上抽走。”
“你这种说法倒是我第一次听到，不过…你好像已经想通了不少。” 白石轻柔地应答着，凝望着不二月光下清冷的侧颜舍不得离开视线，“裕太谦也他们一定都会再拼回来的，所以我们更要带着他们的份继续在这里撑下去。”
“是啊…”不二又眯起了眼睛笑着说道，语气里是听得出来的释怀和放松，白石的出现填补了自己心中的空缺。他能用余光感受到白石凝视的目光，被比自己略大一号的外套包裹着，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不二似乎也能感觉到从地面传来的温度和心跳。从看到白石出现在这里的身影时他就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变沉变重，只是内心的震动被自己佯装出的波澜不惊遮掩住。他很想问白石为什么要来找他，又是怎么猜到自己来了这里，许多复杂的情绪和疑问梗在喉咙中，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在无意间开始习惯了白石在自己身边的存在，暧昧的情愫在他们交织的视线里无声地在夜色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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